(韩立·道心篇)
山风拂过黄枫谷的旧阶,他负手立在崖前,青衫如墨晕开薄暮。十万大山在他眼中不过是掌纹间的沟壑,三百年枯坐换得金丹初成——那颗琉璃般的心,裹着雷劫的焦痕与月华的霜色。他曾见血色禁地里白骨开花,也曾在虚天殿凝视深渊般的星空。修仙路上,每一步都踏着时光的灰烬,可他眸中仍燃着最初那簇火:不是焚天的狂焰,是暗夜里长明的灯。
(南宫婉·月魄篇)
她的白裙在云海中绽成不谢的莲,鬓间坠着的不是珠玉,是凝为实体的清辉。掩月宗的桃花落了又开,唯她剑心澄澈如初,斩断缠绵的因果却斩不断月下那坛醉龙吟的香。当霜刃掠过天魔的咽喉时,有一滴露珠沿着剑脊滑落——那是昨夜悬在韩立窗前桐叶上的同一滴。原来太上忘情录的最后一页,写的是“在忘与不忘之间,修得圆满”。
(紫灵·红尘篇)
乱星海的波涛染着夕照,她赤足踏过万千楼船的残影。妙音门的玉铃在腕间沉默,那些关于她的传说比珊瑚更斑斓,也比暗礁更危险。有人说她眼角泪痣是前尘未尽的劫,她却将过往皆酿成唇边那抹莫测的笑。当海雾漫过天星城最高处的琉璃瓦,她轻轻拨弄着寻觅多年的那缕神魂印记——原来最复杂的阵法,只需要最简单的答案。
(墨大夫·因果篇)
七玄门的落叶掩埋了铜炉最后的余温,他对着烛火展开掌中蠕动的阴影。曾经以为夺舍是通往永生的捷径,却在那个山野少年眼中看见自己逐渐崩解的倒影。魂魄消散前最后刹那,他忽然想起许多年前,自己还是青年医师时,采药路过溪边惊起的那只白鹭——原来所有贪婪的索取,早在最初就标好了偿还的代价。
